1989年大陸旅遊驚魂記(4)

1989年大陸旅遊驚魂記(4)


廣州上下九步行 (轉載)


廣州

清晨四點就已入港,一直等到他们人員上班後以過七點. 入關後手續略煩,我還被一女公安人員打官腔,整了一下,內心不太平靜,這是生平以第一次體驗在國外受到屈辱的滋味. 以往被灌輸公安的形象,一下變得十分真實. 到了大門口,呈現眼前的景緻破舊不已,設備陳舊不堪,一切的影像有點似曾相識. 哦!對了,在中影文化城拍片廠見過類似的佈景. 唉!沒想到企盼中的廣州竟是相差千里,一切的一切屋宇街道太落後了. 當然還是有些大建築物及飯店,蠻俱國際水準,不過與當地老百姓的表現相當格格不入,人民素質低落,街道上隨時有人亂吐口水,行乞,亂丟垃圾,衣衫不整,感覺騙子就散怖在你左右,很緊張,也始終讓我沒法把高級建築物與當地人民串連起來.

何先生是北大畢業的讀書人,過早風霜的臉龐,感覺上相當世故,陳府很深,口才一級棒,待人接物上又表現的相當真誠動人. 在來往廣州澳門的船上,我们十分談的來. 所以熬不過他的熱心邀請到其府上一同午餐,我們隔日便前往赴宴. 從他住的居所外觀及地型看來,在中國大陸算是中上階層. 但一入內,所有的陳設均簡陋不堪,環境髒亂的連沙發椅套都從紅色變成豬肝色了,真令人不太適應,與其午膳中瞭解了當地一般的伙食及口味,菜色很差,說得不好聽,比台灣小寵物吃的還差,味道也 鹹的變了味.

當聊到此次大陸行程時,他表示願意幫我们代買車票及兌換錢幣,以節省我们的時間. 餐後他很熱心的替我们跑到火車站購買火車票. 回來時見其全身汗水淋瀝,失望的宣佈所有的票早在半個月以前售完了,我们也良心不安的說沒關係,隨即何先生就問:[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先換些人民幣吧!].我们看他跑的這麼辛苦,也就順他的意換了幾百塊美金.

晚間父親做東回請他们,就在招待所請他们夫婦吃飯,用餐中我们向其打聽到桂林是否可乘座遊覽車,他回答說沒問題,明天願意代辦此事,我们不願意麻煩他们,表明了希望自幾辦理就好,他一直熱誠並略帶哽咽的聲音,直說老伯對我们一家人那麼好,實在應讓他们夫婦有回報的機會.推拖拉扯了一陣子,還是麻煩他们代辦.飯後結算,花人民幣捌拾幾元,夫婦兩淂知這一餐花了有如他们月薪的一半,激動著連聲謝謝.我们邊走邊聊,我問何先生,是否廣州到桂林的遊覽車有冷氣設備,寬大的座位,他說有有有一切都沒問題,叫我放一百二十個心,如果他们明天去買車票一定會買到我们的心中標準.

南方燜熱的薰氣中,走在廣州市街道上真是,渾身燥熱感覺吃力,在台灣隨時可找到有冷氣的商店歇歇腳,在這兒就得處處忍耐點了.帶了一大堆的禮物,又回到何先生家裏,此次是取車票,一張票價外匯卷36元.他们很熱心的詳細解說了明天我们搭車的位置,因為他们夫婦明天有事不能送我们.所以告別後,由於車票問題解決,父親與我心情都很愉快,便步行回住處.走到一家國際大飯店前,父親心血來潮的入內打聽匯兌行情,一問之下才知道,何先生賺了我们好幾百元兌換人民幣的錢.我發現這件事以後心情很難過,這也是我剛踏入故國土地,所留下的第二個不好的印象.

早上趕搭省營公車,行李一切就序.一路上乘坐的計程車,好似台灣廢車場丟棄的車子,車內老舊不堪,一路上不斷發出吱吱喳喳聲響, 像是零件沒拼裝好,整個車要解體一樣.到達廣州省省營車站門口,心就涼了半截,從小到大就沒有看過那麼髒亂到極點的地方,可以說雙腳踏在垃圾與滿地口水組合的地面,回台的衝動佔滿心頭.

廣州火車站附近老少乞丐佈滿大街小巷,由於廣州,深圳,珠海等沿海地區近幾年台商,外商紛紛熱衷在此建廠,工資比內陸各省高出甚鉅,於是乎東北偏僻窮困的鄉民外流殆盡,近百萬人民聚集在廣州市等待就業機會,很多無業無屋等待就業機會的人,就將就地在廣州火車站附近乞討為生,見有台胞,或外國人就合掌乞求.大部份是七,八歲的孩子帶領一大堆三,五歲小孩一擁而上,如果成績不好,大人就會出面乞討,通常的裝伴是丐婦身後背負著不足歲的嬰兒,引起你的憐憫.此時最好莫施予,以免引來一群乞討者,將你團團圍住,脫不了身.我當時只是同情,手伸入口袋中就引來一大群小孩撲過來.

車站候車室內昏暗黃沉,車票上註明發車時間為八點半,我们等到九點半才由車站人員用粉筆寫在黑板上的發車時間及車輛號碼,得知正確發車位置.此時令我迅速回想起昨晚何先生告訴我们,他幫我们買的車票是經由他慎思所決定的,他說這種車是豪華型寬座位的車子,且車程比火車快,大約從廣州到桂林只須八小時車程.今早一比對,車票何先生用人民幣買,以外匯卷賣給我们;車子不看則已,一看就欲昏倒,所有的車窗破損無遺,說什麼有冷氣;上了車看不到走道,只有厚厚的一層垃圾鋪滿在地,白色的椅墊已變成多彩座墊,又髒,又臭又濕,真懷疑上錯車子上到垃圾車了,真有一股衝動想衝出車外.

過了中午還是覺得襖熱難耐,我们搭的車名為[直達車],實質上兩位司機經常在路途上拉黃魚,賺取外快.有時因為車程長,經常不定時的停駛在路途上讓人小解,或補充肚子裏的食物.大部份的鄉野廁所不堪入目,均由兩片鐵皮環繞糞坑搭製而成,經常五,六個人一起進去解決問題,那股惡臭常使得我無法進食或與其他人一同解決問題,所以常強忍住尿液儘量不上廁所.我也經長趁他们在廣州鄉下休息停車時,並在停車場上閒蕩,遇到公路上大塞車,就是我出風頭的時候.每個在車上的老百姓,都將頭往小小四方的車窗外擠.起初,我不相信他们是在看我,後來我試探的從廣場的左邊走到右邊,從右邊走到左邊,他们就像看溫布敦網球賽一樣,頭很整齊的緊跟著我的步伐移動,我微仰著臉,斜咪眼睛偷窺他们,很想笑,不過也很失望,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太像看到林青霞,而是像看到外星人或是稀有動物.

上了車,因為怕吃不慣大陸的食物,早已準備好一箱碗裝牛肉麵,12罐八寶粥及好幾盒餅乾.到了午餐時間,我就先打開餅乾盒吃起餅乾來,餅乾外的包裝精美及裏面用真空罩包裝的精緻,吸引了坐在我附近的乘客.後來,我又從袋中取出易開罐八寶粥,好像又要看我變什麼魔術.我啵的一聲把罐子打開,為了滿足他们的好奇心,還做了試範,解釋了何謂易開罐,裏面裝了些什麼.後來乾脆把碗麵也拿出來解釋清楚,最後才得到大家的一致讚嘆[啊!台灣的科技還是比咱们領先的多哦！〕

一路上由兩位司機輪流駕駛,開車的司機很有工作精神,說好聽一點,敬業精神十足,往壞的方面解釋,他们駕駛速度可謂〔橫行霸道],遇紅燈就闖,飆車速度比火車還快,甚至在深夜毫無路燈的狀況下,在山路迴旋間飆駛仍比白晝還快.兩位司機合作無間,不斷互相代換行駛,一位休息,另一位就拼命開車,車上的乘客就拼命地緊張,深怕車子掉入江中.好笑的是,車在路上經常發生故障,為了休理車子,就常常停停駛駛的.有一次,車正在荒山中狂飆,突然[碰]的一聲,司機趕緊緊急煞車,尋查結果原來是頑皮的孩童把一些甩砲撒在路當中,司機以為車胎爆胎,引起全車乘客虛驚一場.